冥柒

不破不立。

【朱白】情有独钟

RPS!请勿上升两位先生!        


*眼为情苗,心为欲种。                                         

                                                     ——《霸王别姬》

*旧文修改归档


先别急着让我向你袒露那些甜腻得能拉出丝的恋情细节。



我的爱人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



我笃定上帝在创造他时一定是在一个星夜,所以那些从漆黑天幕上零零散散飘落人间的星屑才遗失在他的眼睛里,让这双眼睛如此明亮又柔和。可我也笃定上帝在创造他时一定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所以明媚的光线才会溢满他深棕色的瞳孔,让他的眼睛如此地充满朝气而向阳。



他有时蓦地一笑,那阳光和星屑就全被搅成一团,仿佛因为朝露滴入而泛起涟漪的湖泊。自然光总将他的瞳色晕得格外的浅,于是那片棕色好像凭空渗了出来,空气里似乎都能嗅到焦糖的味道。




我叫他哥哥。



我让单音抵着唇齿蹦出来,气息冲撞间仿佛也加了些黏黏乎乎的尾调。他总会寻着我声音的方向抬起头,眼睛永远比嘴角更先噙满笑意。



我总这样叫他,从我们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坦诚相待开始。




当初我们不过是因为一部戏而被捆在一起的同事,出口的称呼还客客气气地停留在对方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里。我们因为工作的原因朝夕相对,有那么些个机会能够在导演喊卡之后和对方聊上那么一两句,礼貌得像因为偶然因素聚在一起的点头之交。



刚刚进组就称兄道弟未免有些太过虚伪,我们充其量不过是有些志同道合,对角色的揣摩和处理足够让对方满意,对工作的态度也足够引起对方有感而发的共鸣。




光阴倒退回到原点,我拿着被涂画得密密麻麻的剧本敲他的房间门。我依稀记得我盯着酒店走廊里格子花纹的地毯看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房间里才传来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门把手内金属的碰撞声格外得清晰。他开门,半边脸沐浴在暖黄灯光下,另半张脸隐在光线攀及不到的阴影里。他的妆还留在脸上,似乎还在琢磨明天下一场戏的感情。沈教授被装进了名为朱一龙的外套里,我打扰了他们之间灵魂的谈话。



但我是不对此感到抱歉的。赵云澜的灵魂同样惹得我不可安眠,我试图从我的角度来理解他、呈现他,可这没有沈巍我做不到。



没有沈巍的赵云澜就像失去了内核的机器人,即使外表再完美无缺,内里的空缺也无法被任何东西填充。



赵云澜需要沈巍。



我需要哥哥。




那时哥哥的眉尖微微蹙起,显然对我的不请自来表示疑惑。被他攥在右手上的剧本被荧光笔勾得花花绿绿,格外得扯人眼球。



于是我们都笑起来。



那天他第一次拍了我的肩膀,我第一次逗他笑。





年岁太难下定义,彼时我们说旧友尚且不够熟稔,说新识又太过疏离,可我在心里早已逾矩地悄悄叫他哥哥。




或许其实应该更早。



夏日的光影被编织成粗麻,枕在我脸侧,微风一吹,过往就全部入了梦。梦境那头他坐在简陋的化妆间里,轮廓硬朗得像刀削出来的一样,偏生那双眼睛是那样温和,就像波光粼粼的加尔达湖面。



“你好,我是朱一龙。”



你好,哥哥。我是白宇。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我某次的脱口而出。



我早已忘记了是什么缘由,但依旧清晰地记得他似乎是被我的坦率惊讶到,半晌没有答话。他大概极为尴尬,嘴角僵成一个难堪的弧度,眼睛都眯起来,到笑不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钳住尾巴的狐狸。



他就这样看着我,也不答话,不知道是该应允还是该抗拒。



这个称呼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太过亲密,同事之间该保有的距离被它擦得一干二净。我续上之前的话题,舌尖无意识地舔过下嘴唇,不想让他看出来我同样不安。



我猜想他大概盼着我能够识趣,这样或许我们都能再省下些可以规避的麻烦。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圈子里浮沉了那么久,这点眼力都没有也说不过去,这点面子都不给也太没情商。想必之前在他合作的演员中也发生过这样相似的情况,他只要像这样露出明显而留情面的尴尬,那些演员就也会通达地退到他的保护圈之外。



他是个温柔的人,我已经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了他的小世界。



那片最贴近他内心的天地被藏得太深,家人碰得,挚友碰得,爱人碰得,一般人碰不得。



我理应识趣地后退,这样我们或许还能像以前一样闲话几句家常,让自己与对方的生活在这部戏之后就再无交集。



毕竟这世界这么大,没有人非要和另一个人绑在一起不可。




他没错。



可他也没对。





拍赵云澜胃疼那场戏时我心念一动,把头靠在了哥哥的肩膀上。这诚然是个起到了积极效果的即兴,粉丝们在弹幕里尖叫调侃,甚至把它当作是电视剧中最有代表性的片段之一——当然这是后话了。



哥哥绝不羸弱,可他的肩膀并不算宽厚。我倚着他的肩膀,鼻尖尽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莫名觉得安心得很。他小心翼翼地将扶住我的头,掌心的温度一寸一寸地漫上我的皮肤。我身上的白色上衣被汗水粘在身上,左手依旧压在腹部,恍惚间觉得我们的心跳声都融到了一起。



我对他问心有愧。



他纵容着我撒泼幼稚,纵着我每一次吵着要他的平衡车,在现场和他打打闹闹;我得寸进尺,逗趣拥抱都不够,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绕着他转,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




“这一次是不会借给你的。”他把平衡车一踩,每次都信誓旦旦。



我耍赖似的攀着他的肩膀叫哥哥,嘟嘟囔囔地将尾音上调,多了些撒娇的意蕴。



然后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起哄,连微笑都意味深长。




大抵我的喜欢早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像江南仲夏时节延绵不断的梅雨,就算明知希望寥寥,还是会奔着那雾霭而去。



我靠近他,每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动作里藏的都是坐立难安的试探。






“白儿子,教你个俗语啊。”那时发小曾瘪着嘴盯着我,满脸的一言难尽和我小时候将他刚买的足球踢到了学校隔壁的居民区时一摸一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拍着我的肩膀,“你这样迟早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不得不说,能够看穿我的依旧是发小。



可他提醒晚了。



我早就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从小我二姐就总说我轴得厉害,犯起浑来油盐不进,谁劝都没用。而哥哥之于我,正如同淬上蜜糖的蛛丝。我遁着那香味而来,在束缚中被越缠越紧,逃无可逃;却仍旧不知餍足,不问归途,再没有了害怕和后退的理由。



也许一步跨进对方的舒适区并不是一个有礼貌的决定,一意孤行地继续着拙劣的暗自喜欢也不是一件妥帖的事。把叫嚣着的敏感和渴望压抑在每一次颤抖的指尖并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像用最柔软的肚腹拥抱对方竖起的尖刺也许并不能换回一丝一毫的信任。



可我不怕疼,不怕他冷漠,不怕被他刺伤。



我只是害怕和他终成陌路,多年过后只剩一句好久不见。




我喜欢他。



不论他在避风港还是炼狱,不管他带着伤人的利刺还是芬芳的繁花,我都只想走近他。



我都只想拥抱他。



他就像不知什么时候落在我身上附骨之疽,早在我还没意识到他的存在时就融进我的骨肉,顺着血管游走,轻轻地触碰我的心脏。我早已丢盔弃甲,又谈什么顽抗?



伤害我的权力我早已交给他,他若不行使自然最好,不过是我免去一次剧痛,不用在黑暗里独自舔伤;他若真的行使,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唯有失落的大概只是伤口在长新肉时最为难捱,我大约又会用额头抵住冰冷的墙面,难耐地默念他的名字。



他给我酸,给我疼,给我亿万年前的悲苦,给我群星闪耀的落寞。



我将之一饮而尽,只觉得每一种滋味都是甜的。






我现在仍喜欢叫他哥哥,即使那个夏天早已过完,即使曾经只身孤影的左顾右盼早已变成两厢情愿的情有独钟,即使这个称呼并不算专属。



这个称号总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我可以凭空和他再多一些任何人都不可代替的联系和羁绊,仿佛是只要我向他伸出手,他就一定会给我一个拥抱。恍若是我多了一个保护罩,就算是踩着日落线遗失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也总有人问暖,就算是从高空中坠落也总会被人稳稳地接在怀里。



就像是我又多了一个可以和他一起回家的理由。



那些在网络另一头的他的粉丝们也总会这样叫他,殷切而热烈。我和她们的情绪在有些时候并无不同,只是那个我们共同放在心上的人会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因得我的这一声呼唤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哥哥。”我这样叫他。



他本该在琴键上跳跃的的手指会偷偷挤入我的指缝,在每一个不被人知晓的深夜,轻拍着我的背让我入睡。



“小白。”



他回以对我的称呼,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嗓音低沉沙哑到不像话。






“老白。”他有时也会这样叫我。



这大概是因为我又调侃他比我年长。他这个人一向温润,遇到我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人,自然是说不过。他绞尽脑汁想出这样一个称呼,变相得形容我比他长得老。他自以为自己抓到把柄,可以和我相对抗衡。



不过我又怎么会说不过他。



他心眼没我动得快,也没我动得歪,我常常借着这点欺负他,非要把他憋得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龙哥,反正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我眨眨眼睛,已然开始憋笑。他看着我,明显的一脸困惑,不知道我又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虽然你年长几岁,但我是不会叫你老朱的。”



“毕竟你是大师兄,怎么能够冠上二师兄的名号?”我伸手去搡他的肩膀,不出所料地看见他又在狠狠地舔后槽牙。我终于憋不住笑,却愈发想要逗他,“来,猴哥,变个金箍棒给我看看。”



他的脸终于在我毫不知节制的大笑里变成一片粉红。



你瞧,我又赢了。



在这种场合赢的人从来都是我,他从来都只能扶着额角叹气。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因为他在下一秒钟让我闭了嘴。



他吻了我。



我的力气没他大,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扯住了我正张牙舞爪推搡着他的手臂。我避而不及,还未来得及惊讶就被他往怀里一捞,于是他干脆地印上我的嘴唇。



他的嘴唇偏薄,唇形很好看,宜于亲吻。我曾经颇有怨念地盯过他的嘴唇,只能暗叹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我承认他确有一副好皮相,骨肉匀称,一个抬眸都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那个‘人’包括但不限于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贴得很近,吐息糊成一团,鼻梁都撞在一起。他的睫毛浅浅地扫过我的皮肤,有些痒;他的嘴唇很软,舌尖舔舐过我的口腔。



他似乎是满意我的惊讶,眼睛都弯起来。他轻轻吮吸着我的下嘴唇,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将这个吻加得更深。



风水轮流转,脸红的人变成了我。



“乖。”在分开之后,他心情很好地捋了一把我的头发,又用拇指蹭蹭我的下嘴唇。



“要听话。”






当然我们也会有不那么针锋相对的时候。



那大约是在夜晚,我们扣紧对方的双手,渡着对方的温度安眠。



“我爱你。”他伏在我的耳侧低语。他枯玫瑰色的嘴唇贴在我的耳廓上,呼出的热气像捉弄人时用的狗尾巴草。



“我知道。”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窗外的路灯破开我们并不厚的窗帘,在并不明显的黑暗里我们隐约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他被睡意熏得迷迷糊糊的,语气却比平常更认真。



“不。”他难得执拗道,“你不知道。”



他将手环过我的腰侧,整个人莫名其妙地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在你第一次跟我握手的时候,在你第一次来敲我房间门的时候,在你舔下嘴唇的时候,在你叫我哥哥的时候,在你盯着我的时候,”他一口气说了一串,终于将吻落在我的脸颊上,“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在每一个时刻,我都在爱着你。”他用讨好似的他的鼻尖碰碰我的,一副极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不知道。”



我把头埋在身下那床灰色的被子里,不想让他看到我嘴角压不住的微笑。



“我知道。”





那些被我遗漏的、夹在时间缝隙里的细节出乎意料清晰地浮现里出来。哥哥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小动作,仿佛都可以揣摩出些熟悉而不可置信的深意。



约莫那段时间我的朱先生跟着沈教授学坏了,把他的小心思全部压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爱是珍宝,明亮而耀眼,我曾许愿终其一生踏遍这世间每一处角落来找寻。



可他早早就把这珍宝藏进了自己的眼睛里,注视着我的每一步,让这璀璨星辉驱散一切阴霾,照亮我的前路。



我的爱人有世间最明亮的眼睛,无人可比,无人可替。



而现在,这双眼睛终于抵挡不住滔天的困意,渐渐地合上了。它的主人躺在我身侧,呼吸平顺,依旧将我圈在他怀里。







*阿冥的话:

这篇文章我删了两次,最终还是选择把它留下来。

瓶颈期之作给我带来焦虑感的主要原因大概总是让我觉得自己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得更好,但是下笔的时候又不知道该从哪儿改起。

希望它能作为一段时间的里程碑,永远提醒我忠于对写作的热忱和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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