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柒

不破不立。

【朱白】朱先生的四次告白

*朱先生有过四次对白先生的告白,那时他可一点都不腼腆。




1.



台下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粉丝们大多都举着各自的拍摄用具,嘴里除了尖叫和赞扬以外发不出其他有意义的声音。在拍摄的粉丝恨不得把焦距调到最大来记录下他们爱着的人的每一个动作,他们有的没有专业的设备,只能用自己的手机拍摄,明明已经离得太远,却又因为担心无限放大后反而会让拍摄的作品模糊而不敢调大焦距,只能委委屈屈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买票时不选个好位置。




朱先生和白先生站在台上。



灯光还没来得及全部落在他们身上——即使台下的眼睛都在他们身上。主持人的开场白冗长而并不有趣,但足以见这次活动的正式和标准。



朱先生并不排斥这样。



等待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的事,而这只不过是将当初走过的流程再走一遍。



他等过太多,有人,有物,有认可,有荣誉。曾经的浮躁跳脱被时间磨得七七八八,岁月将那颗始终对表演热忱的心打磨抛光,现在他竟还可以被白先生玩笑着安上一个‘与世无争‘的名号。



更何况,其实现在并不算无聊,他还可以凝视着白先生的侧脸。




可白先生是有些磨皮擦痒的。



大概那个年少者总是有些静不下来的。他像一阵风,来了就轰轰烈烈,走了就烟消云散;不沉寂,不停歇,属于山间,属于林野,无法用条条框框囚住。



只是现在他被迫被装在刻板的合身西服里,只能用舌尖一遍有一遍地舔过下嘴唇,像一只饭后想要梳理自己胡须的小猫。



朱先生笑了。



他安抚性地拍拍白先生的手臂,在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后悄悄凑近白先生的耳侧,同时把手抬起来挡住嘴,就像要告诉白先生一个天大的、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



“我爱你。”






2.



白先生第一次和朱先生的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紧张坏了。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白先生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碎碎念,“得带点东西。”



“带啥好啊。”白先生开始学着朱先生的样子啃指甲。



“叔叔阿姨不喜欢怎么办啊?”白先生开始哀嚎。



朱先生感觉自家小白菜都愁蔫了。





白先生平时话可多了。但等真正到了朱先生家的餐桌上以后,白先生的舌头又打了结。



明明是个直播时边吃面边眉飞色舞和粉丝聊天都可以聊几小时的人,现在硬是正襟危坐,一句话也不说,连咀嚼食物的声音都全部被吞入腹中。



“小白要添饭吗?”朱妈妈看着那个把脸都快埋进碗里、只顾着扒饭的孩子说道,“也多吃些菜。”



“不了不了。”白先生慌忙摆手道,“我……我吃很少的。”



白先生小心翼翼地把筷子放在碗上,答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手下意识地搓着裤子的布料,红晕从脖子爬上耳尖。




大概在家吃饭的话,家长总是闲不下来的。朱妈妈忙着将厨房里刚煲好的汤端出来,声称一定要让白先生尝尝朱先生小时候最喜欢喝的汤;而朱爸爸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他那瓶还没开的五粮液,执意要和白先生喝两杯。



两位大人忙忙碌碌,只余下朱先生和白先生坐在餐桌前。朱先生把手叠在白先生的手上,感觉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不用那么紧张的,我爸妈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朱先生对白先生小声说道。



“我想留下些好印象。”白先生喏喏地回答。



“我爱你。”朱先生的眼睛里似乎有星星,“而他们也会爱你。”





3.



白先生皮啊。



用一句俗语来说,白先生就是那种标准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人。想想也是,曾经的白先生就像野树林里肆意生长的小白杨,只按照自己心里的模样笔直生长,来不得半点妥协。从前打人留胡子早恋一样没拉下,多长了几岁也不可能就把性格改得干干净净。



偏偏白先生还是个聪明的人。被逮住了还不忘装乖卖蠢,一张芒果脸笑得跟流氓兔似的,让人根本不忍心说出一句苛责。



下不为例啊。总有人对白先生抛出这么一句没有实质意义的话。



好的。白先生眨眨眼,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只当它是一阵风,刮过就散了。




就这样,在过去二十多年都一直秉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理念趁着年轻可劲儿作的白先生遇到了朱先生。



然后他栽了。




“白宇,你得向我保证要记得吃早餐。”



“……会,我会!”



“算了我对你不放心,明天早上我在你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吃。”



“……”



白先生第一次开始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注意身体,才会在拍摄期间当着朱先生的面胃疼。



“龙哥,你看,我……我没有固定吃早饭的习惯……”白先生又赔了笑,企图像之前一样蒙混过关。



朱先生却只是极认真地看着他,脸色沉下来,隐隐有种快要发火的征兆。



白先生识趣地闭了嘴。



“我知道你挑食,知道你饮食从来不规律,也知道你肠胃不好。”朱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来话来的腔调甚至带了些怎么都管教不了皮孩子的愤怒和心疼,“你怎么就不能把身体当回事!”



朱先生难得有这样的情感变化。仙君染了凡尘,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因得那个不听话的人,全部品尝了一遍。



白先生还真的被这样朱先生镇到了,自此的每一天都老老实实地和朱先生每天出现在小面馆里。虽然说每次吃的不多,但总归还是在吃了,拍戏期间胃病也没有再犯。




白先生的发小对此有过疑问:“儿子你怎么转性了?不做小霸王了?”



白先生想了半天,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开始那么听话,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怂,便故作高深地甩过去一句:



“美色上头。”



这一包早饭就这样‘包’到现在,就算是工作原因天远地远,朱先生提醒的电话和微信也风雨无阻。



“记得吃早餐。”



于是白先生总会认命地叹口气,在每天清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趿着拖鞋下楼找面馆。




没有人知道朱先生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连白先生也不知道。



只有朱先生知道,自己怕是永远不会忘记白先生抱着肚子蜷成一团的样子。那人是那么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就像一只羸弱的蚂蚁,别人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碾死。他大概是疼狠了,连发出哼哼唧唧呻吟的力气都没有,抬头就迷迷糊糊地咬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圈又一圈深紫色的齿痕。



在那一刻朱先生终于理解了当时沈巍的心情。





“你要照顾好自己。”朱先生在临进山前这样认真地对白先生说。



“要不然我会心疼。”





4.



朱先生不喜欢说土味情话。



朱先生向来觉得爱的表现形式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用这么直白来将自己内心的情感都粗浅地说出来。毕竟朱先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个沉稳而含蓄的人,你让他——那个在夏日微光里翻着《基督山伯爵》的他——直呼粉丝‘宝贝儿’他都会忍不住笑,更别提情话了。



那是在难为他。



他的灵魂是埋在仲夏最纯粹的绿荫里的,是浸泡在飘着柏树球果的加尔达湖里的。他透过世事听情,越过山水观感,所成之象无一不被隐藏在深邃的眼睛里。



那里掩埋着最刻骨的爱,只献给那万里挑一的人。






然而朱先生也不是没有说过土味情话的。在摄像机面前,朱先生堆起了一脸的笑容,原本诚挚的感情加上了点小害羞和难为情,听起来倒是莫名地让人有些感动。



啊?你说感动?



白先生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得浑身颤抖,就算旁边朱先生已经开始磨后槽牙了也没停下。







其实白先生从前也不喜欢说土味情话。



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段子是在假期里的一个早晨。彼时朱先生正在沉睡,他的手轻轻地搭在白先生腰上,毫无犹疑地将白先生扣在怀里。白先生不想大早上地将身后的人吵起来,便只好裹着被子玩手机,硬生生地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还不敢笑得太大声。



罢辽,还是年轻人会玩。



反正这种话我是肯定不会说得出口的。那时白先生理所当然地想。



然后呢?



然后真香。






但到底是什么让白先生改变了主意?



当然是因为朱先生对土味情话的反应太可爱了啊!



有些结巴的朱先生多可爱啊,脸色微红的朱先生多可爱啊,忽闪忽闪睫毛的朱先生多可爱啊,害羞到不敢直视白先生眼睛的朱先生多可爱啊,比每次折腾一整晚还不知餍足的朱先生可爱多了好不好!



这直接导致了白先生每次都心满意足地盯着听到情话后手足无措的朱先生阴测测地笑,不想承认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来自于某种自欺欺人的‘扳回一成’。






然而白先生的这种成就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龙哥,我想买一块地。”那时白先生眼睛都眯起来,翘起了二郎腿。



他一想到朱先生慌张的表情,就觉得全身肌肉的酸痛都有所缓和。



“什么地?”朱先生配合他道。



“你的死心塌地。”



朱先生似乎是出乎意料,他盯着白先生,有些欲言又止。



哼,叫你折腾人!



白先生心情很好地吹了声口哨,忍不住开始抖腿。





“你不早就买了吗?”朱先生突然笑起来。他把靠在沙发垫上的白先生拢进自己怀里,让白先生坐得更舒服些,“不仅买了地,还搭了房子,拓了荒原,安营扎寨了好几年。”



朱先生亲了亲一脸‘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白先生,说道:“只用了一个微笑。”





反将一军啊反将一军。



白先生捂住胸口,想要上天把那个稍稍一逗就会脸红的朱先生还给他。




但这怨不得朱先生。在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人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光的,总是情不自禁地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总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为他着迷。



而一个人总是会喜欢些什么的。



比如游戏,比如火锅。



比如白宇。





我见雨,见雪,见四季。



可我见雨时只想为你撑伞,见雪时只想为你取暖,见四季时只想与你同行。



这一路美景无数,无一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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